月下落英

家有麟儿之穿越到崽子的叛逆期【七】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灯会过后,几人便在一家市集中的客店安置,回房休息之前,昊辰还再三叮嘱明日要早些起来,要赶在旭阳峰早课之前赶回去。天启听闻一边打着呵欠不住的点头,一边拉着白玦上楼,“知道了知道了,都这个时辰了,你竟还不知道困,早点回房间睡觉吧!”

  

  虽然对方答应的爽快,可昊辰并不怎么相信这个贪吃贪玩又刁蛮仍性的人,他一脸凝重的跟在那二人身上上了楼梯,准备拜托一下看起来要靠谱一些的白玦。然而,等到了二楼的房间门前,在他正要开口之际,却看到那二人颇为自然的挤进了同一道门。

  

  昊辰要说的话也就那样堵在了嗓子眼儿里,他看着门内长身并立衣衫交叠的二人,满脸的疑惑与不解,这家店是没有多余的房间吗?非要两个人挤一间?还是带的钱不够?

  

  天启白玦隔着门槛儿看着欲言又止神情变幻莫测的儿子,也是满头问号,只得露出和蔼的笑来,亲切询问道:“怎么了吗?可是不习惯在这凡间客店的环境还是有什么话要同我们讲?”

  

  昊辰纠结半晌,最后垂下了眼眸,并不看着他们,才将话问出了口,“你们,为何要同住一间房?”

  

  天启白玦闻言一愣,饶是厚脸皮如他们,也没想到儿子要说的是这个,两人不自然的清咳了几声掩饰尴尬之后,天启才不自然的开口道:“我们关系好啊,又是自小一起长大的,睡一起再寻常不过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昊辰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,这二人是兄弟是好友,情意甚笃,又同为男子,同榻而眠又有什么稀奇的?他定了定神,把脑子里那些莫名其妙的蠢念头甩了出去,又立刻恢复成平日里云淡风轻的样子,跟两人打了招呼后,便轻飘飘的转身进了隔壁自己的房间。

  

  听着隔壁传来关门的声音,天启才也将自己房间的门也关上,意味深长的看向白玦,最终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“看那孩子一脸纠结的样子,估计现下正在心里犯嘀咕呢!一边敏感的认定我俩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,一边又拼命找补,觉得是自己想多了,我俩只是一对关系亲密的至交好友,啧!这别扭性子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白玦无奈的摇了摇头,走到桌边坐下,给天启添了一杯茶,“这三个孩子的性子算是都被你摸透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天启端起茶碗一饮而尽,得意的挑了挑眉,“那当然!怎么说也给他们当了这么些年的爹,若是不多上点儿心,早被他们磨得没脾气了,就他们几个,哪有一个是省油的灯!”他嘴上虽在抱怨,笑容却是充满骄矜与宠溺。

  

  听他如此说,白玦的眼底也晕开了柔和的笑意,“若是神界的那三个听到你在背后竟是这般议论他们的,怕是又要吵闹不休。”

  

  天启顿时精神一振,往前凑了凑,“你说,他们三个现在正在干什么呢?咱们离开上古界也有些时日了,他们会不会到处找我们?” 当时走的时候,他们也没料到祖神会下狠手,直接将他们劈进了时空隧道,走之前也没给那几个小崽子留个信儿。

  

  “一看便知。”白玦向来是个行动派,听闻天启方才所言,便知他是思念起上古界的那几个小崽子了,当即便从体内分出一缕元神送进时空隧道,与上古界取得联系,再通过那一缕元神释放神识,感知那三个崽子的境况。

  

  天启原本就是嘴上念叨念叨,没想这般大费周章耗神耗力去与天道沟通,反正他与那几个崽子心灵相通,知道他们现在身心健康能吃能喝过得好也就行了。可随着白玦神力的涌现,一道光幕在半空徐徐展开,当那几个他日夜挂念的小崽子就那样映入他的眼帘,他还是免不了眼睛都看直了……

  

  那几个崽子竟然跑去打擂台???!!!

  

  妖族之中有些种族天性好斗慕强,譬如虎族狮族象族,他们生来便是强者,妖界兵马中的精锐往往也大都出于这些部族。妖界军营之中设有数个擂台,天启当初之所以会提出这个措施,一是为了排遣这些好斗部族的天性,免得他们一天到晚精力旺盛脾气暴躁,容易生事,二则是为了提高妖族军队整体的战斗力,可他绝对想不到,有一天,他的那几个小崽子也会跑上去跟那些糙汉子打起来……

  

  看着软糯可爱的奶团子跟四肢发达的大块儿头的对战,天启白玦不由自主的偏过头来对视一眼,觉得这场景有些滑稽。等两人把目光重新移回去的时候,斩荒团子一套无影拳已经打了出去,将原本就虎头虎脑的虎妖揍得又肿了一圈儿。

  

  然后,他们还有幸欣赏了不少名场面,譬如,柏麟团子扯着象妖的鼻子,将人抡圆甩飞出去,斩苍团子仅仅三言两语就将直接蟒妖说得现了原形当场冬眠……

  

  白玦垂眸略思索了一会儿,扭头同天启说道: “今日我收到了炙阳传来的令羽,问我二人何时回去,言语间颇为急切。”

  

  白玦的话说得委婉含蓄,话外的意思天启却听懂了,这几个崽子可能在去妖界之前就已经先把神界霍霍一通了。天启头疼之余,不禁眉头紧锁,他有些想不明白,“你说,究竟是咱们的血脉遗传有问题,还是教育方式有问题?我与他们相认之时,明明他们还不是这个样子的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白玦摇了摇头,他没有告诉天启的是: 这几个崽子如此鲜明的个性,从某种层面上来讲应该是先天生成加上后天修饰,跟血脉遗传和教育方式的关系不大,而且,他们的性子,大概可能也许八成是改不了了……

  

  天启看着画面中沉迷于暴力对战的崽子,又仔细看了看底下一圈儿鼻青脸肿夹着尾巴作妖的妖众,朝白玦摆了摆手,快收了神通吧!他已经能想象得到,待他们回去之后会收到多少告状的折子了,而且,这还只是妖界,还不知道他们在神界都干了些什么好事。

  

  白玦挥袖间,那道屏幕便消散于无形,“你也看到了,他们一切都好,无需我们挂心。”说着,便起身去拉天启,又道:“很晚了,我们早些休息,明日可是要早起的。”

  

  天启任由白玦牵着他往床榻走去,有气无力的往床上一趴就不想挪动了,看样子是愁的不行,闷声道:“冰块儿,咱们还是快些把这里的事了结,尽早回去才行。”自家熊孩子把上古界搞得怨声载道,他们这两个当爹的,要早点回去收拾乱摊子才是。

  

  天启气得咬紧了后槽牙,他们就是故意的!

  

  只是,但愿他们不要舞到魔界去,玄一可不是会纵容人的主,他们要是敢在魔界惹是生非,不被玄一狠狠磋磨一番才怪!

  

  算了,不想了,孩子是自己生的,再糟心也不能扔了不要,等回去了好好收拾他们!天启打着呵欠翻了个身,拱进了白玦的怀里。而对于白玦神尊来讲,送到嘴边的肉,哪有不知道理?当即便生了不能过审的心思……

  

  待到第二日,天还没亮,昊辰便来敲门了,清冷悦耳的声音自门外传来,“两位仙上,该启程返回少阳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稍等。”白玦应声之后,便立即起床,捏个玦就将自己拾掇好了,然后就在床边试图唤醒天启,可天启却是一脸不耐的将被子掀过头顶,在床上团成一团,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。

  

  白玦站在床边看着团得圆滚滚的被子,长叹一口气,这么些年了,孩子都这般大了,天启这赖床的毛病却是始终没变。想着孩子还在门外等着,白玦便先开门让人进来,否则,凭他,是无法将天启叫起来的。

  

  以昊辰的性子,原是不会踏足他人卧房的,可现在他也顾不上这些虚礼了,时间紧迫,他得抓紧时间赶回少阳,否则就要误了旭阳峰的早课。

  

  可进屋一看,那人还在床上睡得无知无觉,根本没有半点要起床的迹象,昊辰登时怒了,身上直冒冷气,这人当真无赖,明明昨晚答应过他的。一旁的白玦十分有眼色的分辨道:“我叫过他,奈何……”他有心无力啊。

  

  当年祖神都是直接上手将人从床上拎起来的。

  

  昊辰神情冷峻,气势汹汹的负手走至床前,冷声道:“起来。”声音不大,寒意十足。

  

  被子动了动,从里面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,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瞅了瞅床前站着的人,便扭了扭身子,皱着脸表达不满,“时间还早,我再睡半个时辰就起,保证赶得上旭阳峰的早课。”

  

  昊辰最不喜懈怠,见他这般德性,神色不禁更冷了几分,强忍着怒火道:“给你一盏茶的功夫,你若不能衣冠齐整神思清明的出现在楼下,便也不用和我一道回少阳了。”说罢,转身无情离开。

  

  “我错了!你等一等我,我这就来!”天启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感到大事不妙,立马将被子一掀,赶忙从床上蹿了起来,掐诀给自己整理好仪容后,还幻化出一面铜镜照了照,确保自己从头到脚一丝不苟,而后又给自己沏了碗浓茶喝下,彻底醒了精神,这才着急忙慌的下了楼去。

  

  白玦悠然的跟在他身后也下了楼,心下觉得有些好笑,一直以来,天启神尊何尝对人示弱过?便是面对祖神,也总是一副他最有理的样子,就只有那三个孩子,能让他甘愿收起所有的锋芒棱角。

  

  天启直奔昊辰面前,讪讪的讨好道:“怎么样?不算晚吧?”

  

  昊辰冷冷的瞧了他一眼,面上虽无甚表情,心里却是有些得意的,哼!还治不了你了!

  

  “你,脖子上的红斑是怎么回事?”昊辰眨了眨眼,又有了新的不解,实在不能怪他眼力太好,而是对方脖颈上的那块儿红印子太显眼了。

  

  闻言,天启脸上的神色一僵,后来的白玦的脚步一顿,两人竟又怪异的齐齐咳嗽了起来。在儿子充满不解的目光中,天启抬手紧了紧衣领,将红印子堪堪遮住,不自在开口道:“许是这凡间客店不干净,蚊虫太多。”

  

  一旁打杂的小二忙上前替自家分辨道:“客官,可不兴这么说啊!我们家的店可是十里八乡最讲究的了,可从来没闹出过蚊虫咬伤人的事儿,况且这天寒时节,别说蚊虫了,苍蝇也难见半个啊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天启愤愤瞪了这小二一眼,忙将昊辰拉走,“走吧走吧,我们快点回少阳,可别耽误了你给弟子授课。”

  

  白玦掏出一大锭银钱递给那小二,“方才的话,你不要放在心上。”小二眉开眼笑的接了,殷勤的将几人送出门外。

  

  此时,正是拂晓十分,天微微泛起一丝光亮,迎面的风还带着深重的露气。昊辰召出命剑御剑飞行,天启白玦驾云跟在后面,天启原本想对儿子说其实用不着这么赶,只要他施展一个纵地术,眨眼之间就能到地方,可看着儿子的脸色,他到底还是闭上了嘴。

  

  天启到底不是能安静得下来的,半路上,他死活要跨到昊辰的命剑上,要昊辰带着他飞。昊辰咬了咬牙,也就默许了,可谁知这人站在他身后不肯安分,扯他的发带,在他耳边叽叽喳喳,搅得他心烦意乱。

  

  昊辰一度克制着自己,才没有在飞行途中出岔子。

  

  到了地方,天启还一脸新奇的对着他说道:“哪天你再御剑带我出去转转呗!我从来都是直接飞的,被剑带着飞倒是头一次,还怪有意思的。”

  

  昊辰白了他一眼,利索的收剑走人,一个字儿都没留下。

  

  当天早上,旭阳峰的弟子便发觉了一向严厉的昊辰师兄似乎有哪里不对。教导他们早课时,没有像往常一样面带寒冰字字珠玑,而是变得惜字如金了起来,能少说一个字就少说一个字,神色间还带着两分倦意,这是往常不曾有过的。

  

  昊辰当然不会觉得自己跟往常有什么不同,他只觉得累,身累,心更累,就跟打了一场仗一样。他不禁抬头望天,心想,那人绝对是天道派来折磨他的!

  

  教导完弟子的早课后,昊辰便立即赶回了他的小屋,他现在需要安静与休息。可没想到,老远就看到恒阳站在院中,也不知是等了多久。

  

  


  

  昊辰快步走过去见礼,“弟子见过师父。”

  

  恒阳看着自己芝兰玉树端方知礼的徒儿,抚须颔首,满意的不得了,连声音都不自觉柔和了几分,少了几分平常的威严,“为师昨晚便来找过你,却不想旭阳峰里里外外都没见到你的人,听弟子说,你是随那两位上仙下山游玩去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昊辰神色一僵,昨日,他跟人在外面晃荡了一天,还夜不归宿,想到这里,他不禁有些羞愧,立刻向恒阳认错道:“弟子知错,还请师父责罚。”

  

  恒阳拍了拍他的肩,笑着摇了摇头,“你这孩子天性稳重内敛,能让你上心的,除了修炼便是守护秘境,我曾一度以为是不是对你的教导过于严苛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昊辰张了张口,尚不知说些什么,便听恒阳又道:“而今旭阳峰蒙上仙眷顾,秘境永无后患,你也可松松神了,年纪轻轻的,倒是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要心如止水。”

  

  昊辰只得乖乖点头称是,又觉得恒阳来找他两趟肯定不单单是为了闲话家常,便问道:“师父找昊辰可是有要事?”

  

  恒阳敛了敛神色,“为师来找你是为了商谈璇玑一事。”

  

  昊辰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,“璇玑师妹怎么了吗?”刚刚早课都不见她人,还以为她只是偷懒没去,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吗?

  

  就在昊辰心绪急转直下之时,恒阳语气平静的说道:“是之前同你说过的你与璇玑的婚事,在师父看来,这婚事还是作罢吧。当初之所以会有这门婚事,一来,是因为你掌门师叔在浮玉岛见证了你二人被同心石的红光笼罩,便咬定你与璇玑是天定姻缘,二来,你是为了守护秘境,想同她共修有情玦。可如今,秘境已经用不着守了,加之璇玑又与那个离泽宫的弟子往来甚密,引得流言四起,这桩婚事,为师是无论如何都要替你回绝了,以免将来因他二人之过,累及你的名声”

  

  昊辰微微垂着头,神色难辨。

  

  恒阳看着这个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徒儿,不免有些心疼,他何尝看不见昊辰对褚璇玑的用心在意?又怎会不知昊辰当初能应允这桩婚事并非单单是为了秘境?可若将错就错就此让他二人结下这段姻缘,实乃不智之事。

  

  昊辰内心陷入了犹疑纠结,但他所纠结的并非如恒阳所想,而是在纠结要不要继续渡化这个战神,战神到底是他一手创造出来的,若是就此放弃,不仅可惜,他也有些不甘心……

  

  看着徒弟这死心眼儿的样子,恒阳苦口婆心劝道:“那璇玑的性情原本就不适合来我旭阳峰修行,是为师难得见你一个人这般上心,才同意收她为徒。可你看她如今的言行,哪里像是受过旭阳峰教导的弟子?”

  

  恒阳是不肯轻易动气的,他今日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昊辰便也明白他的意思了,“师父是准备将她逐出旭阳峰?”

  

  恒阳叹了口气,道:“从前为师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悟道,偶尔出面也是为了秘境,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管教门下弟子,而今秘境之结已解,为师也用不着闭关了,有时间来操这个心,自然不会容忍座下弟子有行事乖张,不守门规之徒。”恒阳顿了顿,看了昊辰一眼,终是硬下心肠道 :“若褚璇玑再这般行事做派,旭阳峰一脉必不能容她,便是得罪你掌门师叔,我也定要将她逐出旭阳峰。”

  

  昊辰知道师父的脾气,无从劝说,只得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。

  

  恒阳看着他,第一次对这个徒弟如此不放心,便忍不住多唠叨两句:“如今旭阳峰有我来主事,便不用你事事冲到前面,你掌门师叔或是他派掌门有事交给你,你只管往我身上推便是。至于璇玑,与她相关的事,你尤其不准插手,你掌门师叔身为人父,自有他去料理。”

  

  昊辰心里不禁淌过一股暖流,自从来到旭阳峰师父的座下,师父总是最维护他的,这是在天界作为柏麟帝君时,他从来不曾体会过的。他乖巧点头,“弟子谨记师父教诲。”

  

  恒阳的心情这才舒畅不少,“既然如此,你若没有异议,为师这就去首阳峰找掌门师弟把亲事给退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昊辰再次乖巧的点了点头,“劳烦师父了。”您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他有异议有用吗?

  

  恒阳十分满意的捋着胡子走了,退婚这事赶早不赶晚,看昨日褚璇玑与那离泽宫弟子相处情状来看,再拖下去,恐怕就是褚璇玑哭着喊着要同昊辰解除婚约了,到时候定会闹得昊辰颜面扫地。想到这里,恒阳师父的步伐不禁又快了些……

  

  暗中观察的某真神摩挲着下巴,表示这师父是真不错,不枉昊辰对他如此恭敬,而且颇有威严,他都不敢如此训诫儿子,想想还有点莫名的心酸委屈……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下方有彩蛋哦↓↓↓

  

帝君被司命气到打雷😊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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